淦河垂钓一竿情

2011-06-22 10:31
来源: 本院
作者: 咸宁市中院

 

时下,淦河之滨的温泉人大多喜爱户外运动,打打球,登登山,钓钓鱼。当然,打球嘛,有输赢之争;爬山嘛,又太单调乏味;那只有钓鱼了,往河边一坐,放线垂钓,鱼儿咬钩也好,不咬钩也罢,钓者怡然,观者悦心。
我是秋天加入到垂钓行列的,尽管常常是鱼篓空空如也,但仍悠然自得,乐此不疲。
独坐河边,用现代的鱼竿,垂钓古老的故事。
垂钓之初,三天没有见到一尾鱼,不由得使我想到姜太公。那一年,我有幸到了陕西宝鸡渭水之南的兹泉。兹泉的水既深又清冽,水边有块石头,传说就是当年姜太公钓鱼时用过的,他常常跪着钓鱼,两个膝盖把石头磨出了两个洞,可见真是个铁杆烟波钓徒。
不知出于何种心态,八十岁高龄的姜太公在风雨飘摇中用无钩的钓竿钓鱼,或许他不甘寂寞,放不下红尘乱世,又找不到进身之阶,故出此妙计;或许他早已看破红尘,只以钓鱼来打发余生,至于被周文王请下钓鱼台“出将入相”,不过是盛情难却,聊以印证“老有所为”的说法罢了;或许他确已达到了人生的至高境界,活在有意无意之间,处于无待无为状态。即使文王不来请他,只怕也要这样钓下去。不管怎样,姜太公以耄耋之年敢于一人独自垂钓江边,任凭风吹雨淋,酷暑寒冬,衷情不改,无欲无求,这需要多大的勇气、毅力和胸襟!这样的境界,正是今天都市里浮澡人生的反衬,是对喧闹尘世的嘲讽,也是医治芸芸众生的一剂良方。
切记呵,人钓不到鱼事小,可被鱼钓上了则事大了。人生是一条大河,鱼则是河中的诱饵,一旦钓住了岸上的人,就会演出一幕幕悲剧。南朝张正见曰:“渭水终须卜,沧浪徒自吟。空嗟芳饵下,独见有贪心”。唐代沈荃期诗:“钓玉君徒尚,微金我未贤。为看芳饵下,贪得会无筌”,等等,皆为贪利者鉴。
独坐河边,用北斗的鱼竿,垂钓今天的爱情。
溯河而上,一位美丽的姑娘如我一样,依水而坐,开始在水中淘洗着爱情,她临水而歌的美丽引来了一群群鱼儿,在水面上嘻笑打闹,远处一条美人鱼,独舞浪花,从水到水,水作的骨肉,水作的心。于是,我把诗写在水里,让它进入美人鱼的心灵,鱼儿感动了,她顺着鱼线,攀援着爱情,来到了我的心池,给我带来了无穷的欢乐。然而,神话般的奇遇,却又传奇般的离别。没有她的日子,阳光失去了色彩,声音失却了节拍,空间越发沉寂,时间显得苍白,流淌的河水溅起了我加倍的牵挂和思念,就像一根理不清扯不断绕不完的鱼线,好长好长哟,我从月缺绕到月圆,从叶绿绕到叶黄,从花开绕到花谢,绕白了青丝,绕老了红颜。别怪我笨拙,因为思念是根理不清的鱼线,再巧的手也理不清它的纷乱;思念是根扯不断的鱼线,再锋利的刀也斩不断它的缠绵;思念是根绕不完的鱼线,无休无止地织也织不尽,白天黑夜地绕也不完.......
不明白,她为什么非要离去呢?这里也有她畅游的河流啊!在离别的日子,我只有靠想象模拟她的存在,风来了,她随风降临,雨飘了她自雨中来。有人说,云的寂寞集成雨,路的寂寞伸向远方,我想,美人鱼的寂寞一定在河底。为了不让她寂寞,我请小鱼儿游进一片多情的潮绪,带着我的心声,捎去我的温馨,浓缩我的眷恋,诉说我的衷情。我坚信,不管她在水之尾,不管她在山之外,纵然游进大海,也游不出我的爱。有心人,天不负,她终于回来了,我用灵肉做土,用爱情筑堤,用渴念作水,建造一条心河,让她永远在河中快乐的游来游去。从此,在河水的浪花里,在水珠的幻影里,在晚霞的绯红中,我听到了美人鱼的歌声。
独坐河边,用心灵的鱼竿,垂钓一河秋色神韵。
淦河的秋是成熟的,它没有春的羞涩,夏的坦露,冬的内向;淦河的秋是理智的,它不像春那么妩媚,夏那么火热,冬那么含蓄;淦河的秋是丰硕的,河水轻轻地卷来了远方的山岚,近处的高楼,天上的飞鸟,水中的鱼儿,遍野的金桂,满园的秋实。无论钓竿往哪一放,都能钓上一帧动人的风景,尤其潜山的枫叶,像火、像旗、像彩霞飘泊在淦水之上,荡荡悠悠,更像被金风灌醉了的诗人,在那里摇头晃脑咏诗。要是马致远见到此情此景,还能写出《秋思》“枯藤老树昏鸦,小桥流水人家,古道西风瘦马,夕阳西下,断肠人在天涯”那样凄凉、黯淡、低沉、悲惨的诗吗?
每每坐在河边,贪婪地垂钓着一河的秋色神韵,抛出的鱼线扯出漫天彩霞,敞开的思绪自由飞翔,飞翔的翅膀滋生了种种甜美的渴望。我真想将淦河之水和着飘飘洒洒的桂花雨,酿成一杯香甜的美酒,诚邀淦河人一再举起杯来,举起杯子里的这个秋天,举起这个秋天里的万丈红尘,一醉方休!